打嗝灰狗

Summary：Moriarty从未提起的人生片段


还没成为犯罪界拿破仑和咨询侦探前的Moriarty和Sherlock其实相处得很好，至少不算坏。他们十几来岁的时候——可能是他们真正遇见彼此的那会儿，大概在Jim三十几岁的短暂生命中是一段难忘的记忆。


他们不相往来，即使看到彼此也只是不以为然地上下打量对方。但还是Moriarty眼里的兴趣更多一点，在他眼里Sherlock不仅仅是个孤僻的儿童，更多的，引起他注意的，还有男孩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在常人看来自以为是的气质和那近乎完美的思维逻辑。


总的来说，Sherlock看上去是个禁欲的人，但这不代表着他是没有性吸引力的呆子，至少不会没事做作地拿本跟字典一样厚的书，只为博取别人敬仰的目光。单色的衬衫总是收进裤腰里、把他的腿衬得很长，自然卷的黑发意外合适地安在他那聪明的脑袋上。卷发下面是一双塞得下整个宇宙里所有美好东西的眼睛，非常的漂亮，Moriarty毫不避讳地观察过，他甚至觉得Sherlock有虹膜异色症。后者的眼神可以很锐利，也许可以划破皮肤，和那高得出奇的颧骨一样。


反正配着这张长脸也没什么奇怪的，Jim努努嘴。


他最近观察这个人有些太多了，这没什么，Jim的眼神继续很露骨地——不，这个词不太好，放肆地移了下去，Sherlock的肩膀也没有那么的宽，也有可能还没完全发育开来，或者只是角度问题，接着也就是很普通的肌肉、腹部、小腿、白色袜子。没什么有趣的，Moriarty还是对他的大脑最感兴趣。他满意地看着那个头脑，好像是自己造出来一样。


Sherlock转头看向他——他厌恶别人用细致的目光假惺惺地打量自己，那时的他还没怎么学会享受被人瞩目的感觉，而在这一点上Moriarty学得比他早得多。


Sherlock用不满的眼神撇了一眼他，Moriarty笑嘻嘻地回看着前者，晃了晃高高翘着的二郎腿，“甜心害羞了？”他恶劣地调戏道。


“闭上你的嘴，你打扰到我的思考了。”Sherlock回答他。


Jim喜欢看Sherlock反驳自己的样子，即使Sherlock看上去总是那么一副性冷淡的样子，Jim只要一想想他羞闹成怒的样子就能开心地像个智商为负的傻子，身边的Moran都不忍心提醒他的样子多么像是陷入了热恋。“你懂什么。”Jim敲敲Moran的脑壳，“他很聪明、我喜欢他的聪明。”包括他人吧，被敲的人硬是把这句话憋在心里，不然Jim可能会捅死他，作为死党的他非常清楚Jim痛恨被人猜中心理的小情绪。


而另一边的Sherlock对Jim并没有多好的印象，Jim也不过是个只会耍耍小聪明的小混混。但是具体来说，Jim也不像小混混，他看着像个正经人，并不邋遢，相反，他有时还挺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上次他甚至穿着他父亲的西装来学校，西装在他身上晃晃悠悠好像要掉下来一样，但他依旧脸上挂着骄傲阔气的神色，没事还拍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用他圆滑的爱尔兰口音故意压低声音说着这是Westwood的西服。


Sherlock也没怎么看低他，虽然Jim平时的分数总是可怜兮兮的四十几分，当然他只挑自己感兴趣的题做，交出的论文却让人叹为观止，老师们对他又爱又恨。到了大考难得做完几次卷子近乎满分，那几张卷子全被Jim折纸飞机飞进垃圾桶了。


Sherlock的花边新闻不多，估计传这些东西的姑娘也拿不下他冷漠的表情，只好先把他放一边。而Jim的当然比Sherlock要多的多了，他变化无常的性格和挂在嘴角的笑容总是能迷倒一大片人，而且Jim本来就不忌讳谈这种东西，他对自己的人气沾沾自喜。


“老天，这咖啡真的不怎样，还不如喝红茶来得实在。”Jim喝了一口Moran冲的咖啡，然后有些嫌弃地重新推回桌上，之后猛地灌了口茶，然后得到了救赎一样张开双臂，“我，*安迪杜弗兰。”


“你这老年人的习惯和我不一样。”Moran嘟囔了一声，又喝了口咖啡，“我觉得挺不错啊。”


“去你的老年人。”Jim不服气地辩论道，“以后你可能就不是白种人了，你的黑眼圈太大了。没事，Moran。我很喜欢熊猫。”Jim笑嘻嘻地拍拍Moran的脸。


“滚蛋吧。”Moran恨不得把咖啡泼他脸上。


Jim冲他笑了一下，然后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四周。


这时他对上了Sherlock匆忙抬起头的眼睛，就像先前所说的那样，Sherlock的眼睛很漂亮，乌黑的大眼睛和灰蓝色的狭长眼睛不经意地碰见了对方，他们不是女孩儿，没有一个人慌张地离开视线，Sherlock只是很冷静地看着Jim，眼中夹杂着，或许只是冷漠的情绪，他擅长于将自己的内心隐蔽起来，反而Jim的眼睛有那么一会儿缺少了往日的狡黠，他完全被这个视线冲击到模糊了思考，无神论者的脑海中出现了“耶稣圣母玛利亚啊”。此刻的Jim愣成了一只猫头鹰，从未有过的恐慌朝他袭来，他甚至觉得好像下一秒Sherlock的眼睛就会烟消云散一样，所以他死死地盯着，想把这双眼睛的样子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之后这又让Moriarty感到羞愧和窃喜，他羞愧地意识自己把某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投入到了Sherlock身上。Jim是第一个移开视线的人，几乎是同时，Sherlock也低下头继续他的事情。


Jim转了转手中的笔，猛地戳向了桌子。声音把斜桌正在睡觉的Greg吵醒了一下，“干什么”他嘟囔道，又继续开始酣睡。笔尖断裂了一小部分，桌子也凹进去了一个小坑，他让那笔在桌上滑了一会儿，最后由于摩擦力停了下来。那时的他突然有些紧张，他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鼓作气地把那杯冷水，连同那些不敢承认的情绪，一并顺着喉咙放进胃了。


人们总是会对心爱之物的的包装产生同样的喜爱。类似的情况发生在了Jim身上，他对聪明脑子的兴趣衍生到了Sherlock Holmes这个人身上。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不会把这情绪败露出去，手心却汗涔涔的，嘲笑着Jim不肯面对的东西。



Jim口是心非的事做得不多，但是这种稀少的事情总会发生在他和Sherlock身上。

他曾喝了两杯伏特加之后，晕晕乎乎地坐在Sherlock身后的位子上，开始敲我是你的梦中情人的摩尔斯密码。他在恍惚之中还看到Sherlock的后背轻轻抖了两下，接着后者用冷冰冰地嘲笑他中间有一个字母敲错了。



说真的，谁忍心打击一个刚刚喝完酒却还能勉强记起密码表和你调情的男性？



所以Jim不客气地吐了他一身。



“我故意的。”吐完之后Jim用袖子管抹抹嘴巴扯出一个欠揍的笑。



他不记得后来怎么了，只是Moran和Sebastian告诉他那一个礼拜Sherlock一直用恶毒的言语剖析他们这几天所有的遭遇和行为。Jim笑得快疼出阑尾炎了，“你看到我们被那个怪胎针对很开心吗？”Sebastian不满地对他说道。



“不，我只是在想他怎么卖力地搓干净自己衣服的。”Jim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回答。



现在他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那是Jim第一次对另一个人产生感情。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揉成了一团，他尴尬地抹了抹脸，然后对自己扯出了一个笑。


不过之后Jim犯下第一件案子，Sherlock在游泳池边朝警察大嚷大叫着鞋子在哪儿，这又是另一件事了。 


而至于人生的最后，Jim在巴茨医院楼顶把枪管捅到自己嘴里的时候，脑子还想着幼时偶然对上的那双眼睛。他不敢眨眼，直盯着侦探，面前有些惊讶的灰眼睛和Jim从记忆底层里挖出来的那双眼睛慢慢重合到了一起。他想着之后将声名狼藉的Sherlock——其实失败了倒也无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只是在找乐子而已。


以前的，当下的，后来会发生的那些事情像是抽风的电影胶卷一样疯狂地在他脑海里旋转。


他被一团糊的黑色胶卷吞没。 


接着他笑着倒了下去。



*《肖申克的救赎》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