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
这篇是点梗
@机智的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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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初来Stark大厦的时候就摔坏了一个杯子———很精致的一个玻璃杯，而且是Steve很喜欢的，上面有一个蓝色的小小的自由女神像，杯子上细细的纹路握在掌心的感觉很舒服。
Bucky打开玻璃柜看到的第一个杯子就是它，他端详了一下这个小杯子，像个装饰品一样的小玩意儿，但是就像精美漂亮的武器一样，多磨损了总是会褪色变旧。
他为自己悟出的这个好似生活常识的道理惋惜了一口气，但何必管那么多呢，他又不是心思细腻的正处豆蔻年华的少女。
他放下杯子，一边找热水壶准备倒水。
“在你的斜左后方，中士。”Bucky听到一个声音，他找到热水壶的时候朝后方看去，是个比他矮的有两撇俏皮的小胡子的男人，他不是特别清楚他的名字…
“Tony Stark。”Tony自我介绍道，“你好Bucky。”
Bucky会意地朝他点点头。
然后他开始倒水，Tony看着这个有着机械手臂的男人仔细谨慎地倒着水，似乎对这些日常琐碎的事情有些过于小心，他觉得自己身为这栋别墅的主人理应帮些忙，他阔架子气地朝他走去。
“我来帮你吧。”
然后他拉过Bucky手中的水壶朝玻璃杯里倒水，他这一拉出乎Bucky的意料，不但水壶依旧被Bucky紧握着，而且玻璃杯在推力下从桌子上摔了下来。
Bucky皱了下眉头，伸手去接，但是就像刚刚说的，玻璃太脆弱了，Barnes的铁胳膊一碰到这个脆玻璃，就像散架一样，玻璃哗啦哗啦碎成一片。一些孤独地落在地上，还有一些挂在Bucky的机械手臂上。
Bucky动了动他的胳膊，哦该死，玻璃卡住了。他维持着一个尴尬的姿势，胳膊扭着，玻璃片散乱的挂在他的身上。
厨房的响声惊动了客厅里的人。
正看着二战记录片的Steve匆忙跑进了厨房，看到的是委婉地说着抱歉的Tony和皱着眉纠结地转动手臂企图把胳膊里的碎玻璃片弹出去的Bucky。
Tony看到他连忙举起手，“嘿Cap，我待会儿会和Banner帮他修好的，我先去实验室…告诉Bruce一下。”
然后他像刚刚来时那样，又镀步了出去，期间还在Steve背后看不见的地方朝Bucky认真地做了个对不起的口型。
Bucky表示不在意地朝他点点头。
面前的Steve看着地上和他手臂上狼藉一片，慢慢靠近他。
“Bucky，你还好吗。”
他冷静下来对他说，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焦急，Steve一撇眼就看到Bucky的一只手臂被他另一只手臂弹出来的玻璃片划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涌了出来。
Barnes抬起头，弹出去的一块玻璃片擦着Steve的衣服蹭了过去。
“嘿Bucky，别管那些玻璃片了，不不，别动，你已经弄伤自己了。”Steve一只手按住Bucky的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臂——肉体的手臂，眼神温和又担心地看着他，好像注入了所有的，还加上了上辈子的情感一样。
Bucky别扭地动了动手臂，显然他还是有些不大习惯Steve的铁汉柔情。“我没事。”他开口说道，“我没那么脆弱。”
“我们还是得去Tony的实验室治你被玻璃片划伤的手臂——两只都是。”Steve拍拍他的肩膀，“走吧Bucky。”
Bucky犟不过他，只好任命般地跟在他后面，努努嘴，似乎依旧有些迷惑Steve的固执与小题大做。
Barnes本来坐在一张大大的扶手椅上，Tony让他躺在上面希望让他舒服点儿，却被Bucky粗暴地拒绝了，Tony有一点失落，但是他猜Bucky不是因为刚刚那件小事而对他这样。
“抱歉，我不坐这张椅子。”然后，Barnes中士便有些怨气地坐在了一边的一张普通的椅子上。
他怎么了？Tony对Steve作了个口型。
很难解释。Steve回答。
Tony了然地点点头。
“这可能要一会儿时间，Steve，你最好在外面等。”Bruce戴好眼镜。
“没关系，我就这儿等。”
“安全考虑，你还是外面等吧。”Tony婉拒道。他知道Bucky现在刚刚回来，对Steve还是有那么些敌意，Steve对他好，他还是不习惯。
“好吧，到时候叫我一声。”Steve看了眼椅子上的Bucky走出了实验室。
治疗的时候。Bucky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治疗到一半时，他突然抬起头犹豫地、吞吞吐吐地问Tony和Bruce：“Steve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Bruce笑了笑，“这是个很复杂的故事。你要听吗？”
“是的。”
“我尽量说得简短些吧。二战时期，你还在参军，你叫James Barnes——当然Steve喜欢叫你Bucky。那个时候Steve还是个小个子，一点儿也不壮。”
“是啊后来不知道吃了什么激素。”Tony毒舌地插嘴道。
Bucky安静地低着头听着。
“你去参了军。而Steve呢，身体素质弱，次次都被拒绝。哦对了我要强调一点，太重要了，你当时和Steve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挚友？知己？总之你们的关系非常非常地密切。”
旁边的Tony看到Bucky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之后呢，Steve想参军心切，非常巧的，一个医生找上了他，为他注射入了超级战士血清，于是他就变壮了。你有次遇难了，Steve还特意一个人跑过去去救你。再后来，你和他一直出兵打仗，十分的…厄…配合默契。有一次呢，你，不小心掉下了悬崖——你肯定不知道当时Steve有多难过。当然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Tony说是那种感觉自己最相信的、最依赖的、最光明的一角被撕掉了一样。听说Steve还在一堆废墟里不顾他人地喝着酒，可惜他想醉也醉不了啊，他有血清，四倍的抵抗力。”
“他去找红骷髅同归于尽了，红骷髅是当时的九头蛇首领。他被冰封了70年之久，后来又被解冻了。”
“然后我就被九头蛇制造成武器。他是目标。”Bucky的双臂紧紧扶着椅子，知道了自己身世的他居然有种失落感，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解决了，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叫Steve的那个人对自己那么好。
他本不知道。
自从Steve把自己带回来，他的每一次关心都像暗流一样朝他涌来，让他迷惑又措手不及。
现在他了解了一切。
Bucky低着头思考着，原来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这么密切，他还记得，他去博物馆时，掩着帽子，插着口袋，遮着自己的手臂，在博物馆里看着那些历史记载，看着大屏幕上那个叫James Barnes的人和Steve Rogers谈笑风生，James还因为一个笑话乐得弯下了腰。
黑白的画面一点点在他的脑子里面拼凑着，相互碰撞，那些碎片在他的脑海里慢慢集合起来，所有的那些记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以一种形势重新展露出一角——不可能那么快全部想起来不是吗？
“Cap你进来吧。Bucky已经治疗好了。”
黑白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Bucky闭上了眼，种种往事的画面琐碎地穿梭着。他的拳头攥着，靠着椅子，继而又睁开了眼。
“Bucky？你没事吧？”面前是Steve。
一股不知名的怒火从Bucky的胸腔中升腾而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宣泄、看着眼前的Steve居然有种很难过的感觉。
他站起来看着Steve，挥手给他了一拳。
虽然是用那种肉身的手臂，但Steve还是往后酿跄了一下。
“…Bucky？”
Bucky抬起头，双眼有些泛红，两臂垂在旁边，肩膀耸动着，深呼吸地稳定自己的情绪。
“Jerk.”他恶狠狠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Punk.”Steve在惊讶之中突然笑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Bucky。
拥抱的力气很大，他快要窒息。
不知怎么回事，Bucky想起那个脆弱的玻璃杯。
他想让Tony为他修补好那个杯子。
他突然觉得，如果漂亮的纹路被一点点磨去了，即使摔坏了，杯子还是会有种磨损的残缺的美。毕竟它知道用它喝水的那个人总会将它紧紧捧在手心。
———End———